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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绍麟广西诗坛现状之我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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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诗坛现状之我见(二)(2012-02-14 20:26:40)
标签: 杂谈  
广西诗坛现状之我见(二)

周绍麟

(接17期)
在诗词中使事——也就是通常说的运用典故,必须要贴切、准确,否则,不仅不能正确地表达思想,有时还会闹笑话。在这方面,窃以为钟家佐先生尚有欠斟酌的地方。如《陪小平同志游漓江》之《观江》:
漓江佳境汇兴坪,水色山光照眼明。
且泊轻舟观倒影,开怀从此见河清。
这首诗用明丽的江景暗喻清明的政治,并从清澈的倒影中高兴地看到了太平盛世。这样说似乎很顺理成章,既切景又切题。然而认真分析,收结句“开怀从此见河清”则因用典不切而显得不合理。我们知道,“河清”的“河”,经典上是指黄河而并非漓江。相传浑浊的黄河千年一清,历来用“河清”比喻事情很难等待。如周代诗“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又如张衡《归田赋》“俟河清乎未期”等等,都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如此,人们常用“河清海晏”即黄河变清海不扬波(意谓非常难得)来比喻太平盛世。故“河清”一词专指黄河变清。其他河流哪怕再“清”(如渭水)也不存在“河清”之意,更不能用来比喻太平盛世。何况,漓江本以清澈而闻名于世,历史上哪怕最黑暗的时期它也不会浑浊(若从生态环境来说,由于受到污染,现在漓江水质反而比过去差)。因之,面对清澈的漓江而发出“开怀从此见河清”的赞美,就显得不真实。那么,是不是可以借漓江之清而赞黄河变清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正如人们见到西施(美女)之美而不能赞嫫母(丑女)会变漂亮一样,要不然就很滑稽了。
用典不正确的毛病同样出现钟先生的《水调歌头六十感怀》一词中。词下片云:
……不羡烟云逐客,自慰清风两袖,甘作老黄牛。日暮阳关远,跬步不停留。
“烟云逐客”出于何典,所云何物,而且竟可以让作者姿态高到不必去羡慕它,我才疏学浅,不得而知。若按典籍本意,“逐客”乃被朝廷贬谪之人,相当于现代的下放人员,难道是应该羡慕的吗?我有些糊涂了,故暂且放下不论。此词最后两句“日暮阳关远,跬步不停留”,有任重道远,日暮途长,仍不停步之意,但用“阳关”一词就不妥了。“阳关”自古乃惜别之地,与任重道远、日暮途长等等毫无关系。宋代张舜民《卖花声》词所云“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就是最好的注脚。现在钟先生这样写,会让人误以为是作者要趁夜色赶快出境呢。若将“阳关”改为“征途”,便稳妥了。
总之,如无把握,典故最好不用。有人说,看一个诗人如何用典,便清楚他是否成熟。我认为此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作为广西诗词界的领军人物,如前所说,由于身份特殊而有局限性,故钟家佐先生思路尚嫌狭小,词汇略显不足。如登泰山即说“万古登临足自豪”,咏黄河即云“万古长歌民族魂”,看似豪雄,实则未得要领。至于“今古悲欢随逝水”、“谁识古今苦乐篇”、“古今挥笔涌诗雄”等等,未免空泛。而“万古”、“古今”、“今古”等词在十几首作品中频见,让人有捉襟见肘之感。
以上是我对钟家佐先生作品的粗浅认识,不妥之处,尚祈钟先生及其他方家赐教。

二、黄素芬
黄素芬教授是目前活跃在广西诗坛上屈指可数的几个女诗人之一,据说以填词见长。由于我孤陋寡闻,拜读她的作品不多,兹仅就其入选《八桂四百年诗词选》一书的10首诗词谈谈管窥之见。
前人对词的评价认为,一首成功的词不仅要合律,而且必须要有佳句和警句。当然,今天已无法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广西当代诗人词家(包括黄素芬教授)的作品。不过,即便如此,我觉得一首词起码的通顺还是要讲究的。遗憾的是,黄教授的词作,多有不通和不当之处。如下面这首《捣练子桂林穿山挂月》:
悬玉镜,照关山,世界风云冷眼看。不为阴晴圆缺累,清辉常耀满人间。
这首小令不通之处在于:第一、第二句已将穿山那个洞比作月亮(玉镜)照耀关山,第三句却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世界风云冷眼看”,让人觉得异常突兀。这里的“冷眼”指什么?是穿山洞?应该不是。这个洞在前面已比作了玉镜,是全词的主题,岂能又比作冷眼?是指月亮的眼睛?这更不搭界了——月亮是没有眼睛的。那么这个“冷眼”是谁的呢?我估摸只能是作者自己的了。果真如是,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咏穿山挂月的作者,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冷眼”放入词里去看“世界风云”?这和主题有什么关系呢?可见,“世界风云冷眼看”也许作者认为是自己得意之笔,但却恰恰是最不必要的。若将其删去,全词变为:“悬玉镜,照关山……不为阴晴圆缺累,清辉常耀满人间。”意思便完整了。
黄教授填词,遣词造句随意性较大,故而往往比拟失当。《浪淘沙茉莉花都》上片:
茉莉艳花都,绿树扶苏。海棠桥畔一明珠……
我们姑且不论词中将茉莉花之乡横县称作“花都”是否恰当,但作者把横县看作是“海棠桥畔一明珠”,无疑是不正确的,完全颠倒了主次关系。横县是一个庞大的主体,海棠桥只是这个主体里的一个小点,是主体的附着物。词中却反过来把海棠桥作主体,横县却成了附着物——海棠桥畔的一颗明珠,这颗明珠岂不是太大了么?
任何文学作品的夸张和比喻都必须有其合理性,诗词亦不能例外。假如横县和海棠桥二者要作比拟,只能说海棠桥是茉莉花之乡横县的一颗明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茉莉花之乡横县是海棠桥畔的一颗明珠。这原本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常识。正如我们可以说香港是中国的一颗明珠,而绝对不能反过来说中国是香港的一颗明珠。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比拟欠妥的还有《雁后归(一)》。其下片云:
昔日芬芳桃李,眼前绿树云中。长江后浪正腾龙……
这几句词都存在毛病。“昔日”、“眼前”两句,说同学们已由昔日的“芬芳桃李”长成为“眼前绿树”。这样的比拟是不能成立的。为什么呢?因为习惯上“芬芳桃李”并非实指,而只是形象思维的东西。前人用“门墙桃李”比喻青年学生,自有其特定性:其发展的结果只能是社会(或国家)的“栋梁”,而不是“绿树”(只有“幼苗”发展的结果才是“绿树”)。如田汉《毕业歌》“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从来没有人对此提出疑问。现在说芬芳的桃李成为眼前的绿树,人们只能从植物生长过程来判断,认为是不可能的。因为桃花李花都是在绿树上绽放的花朵,说明绿树早就存在,而不必再由花朵演变而成。那么,“眼前绿树云中”在逻辑上就说不通了。
至于“长江后浪正腾龙”这句,恕我浅陋,真不知其出于何典。成语“长江后浪推前浪”,是后人赶超前人的意思。黄教授此话是否从这里衍生出来?如是,则读者不禁要问:当作何解?是不是长江中有条专门喜欢在“后浪”里翻腾的龙?那么,这条只在后浪而不在潮头使劲的龙,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们不能怪读者爱挑刺,只能说黄教授如此想当然地割裂并套用成语,不仅有失考虑,而且的确不够严肃!
不错,一个诗人词家,应该有自己的想象。搞创作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杜甫那样,做到“字字须有来历”。但作为一个知名诗人,下笔时不要太随便。有一条铁律是必须坚守的,那就是:自己所写的东西要通顺,于情于理一定要说得过去。其实,这样的要求并不高。
广西诗词界有识人士早有公论:黄素芬黄教授的词写得比诗好。拜读了她收于《八桂四百年诗词选》中的几首诗后,我不敢说违心话,因此,只能够说,黄教授的诗写得比词更不好。如果可以让我直言,我认为黄教授对诗道的感悟并不深,因之,她的诗作大多数还停留在标语口号式的阶段,有时连一般的常识也弄不清。这的确令我感到非常意外!如《赞石达开》:
祸起萧墙千古恨,魂归乡梓翼王亭。
手中闪烁钢刀亮,耳畔依稀战马鸣。
大渡桥横悲末路,长空雁叫殒明星。
九泉应慰人间换,风雨更番见太平。
人们从这首诗中根本无法看到作者对石达开这个悲剧式的历史人物有任何独特的见解。诗题为“赞石达开”,可诗中赞他什么呢?赞他的“末路”?赞他的“殒”落?恐怕连作者自己也搞不明白。更令人惊异的是,翼王石达开轰轰烈烈的一生,竟让黄教授难以找出一个具体的、值得称道的事例来支撑这首诗的主题。这样的诗能否站得住脚,便不言而喻了。这几行空洞的诗句,人们似曾相识。如果不看诗题,当读到“钢刀亮”、“战马鸣”、“大渡桥横”、“长空雁叫”这类耳熟能详的词句时,人们都会以为这是一首追忆当年长征路上牺牲的红军战士的诗。而这种口号式的追思,在任何一本刚刚出版便摆在地摊上处理的那些所谓当代诗人的诗集中都可以读到。当然,我们绝不应将黄教授和那类“地摊诗人”相提并论,否则,就和她的诗名很不匹配了!
为了证实我的言辞并不偏颇,下面再来看看黄素芬教授这首《登炮台望平而河》:
平而河水清,中越一江情。
涉足同寒暖,泛舟恣纵横。
有风波也静,无雨浪难兴。
互市通边贸,睦邻新里程。
读了这首诗,大家不必计较一个颇有名气的诗人对中越两国复杂的关系有着如此简单的、近乎幼稚的看法。因为黄教授跟我们一样,都不是政治家、外交家,所以,国与国之间的微妙关系,谁也说不准。我们现在只从诗的角度来说事。
诗中其他不足之处就不必再议论了,我想说的是“有风波也静,无雨浪难兴”。这两句诗的谬误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在对仗上,“波也静”与“浪难兴”表述的都是同一个事物,意思完全相同。用这两个词组相对,就犯了诗联一大忌——合掌。合掌在对仗中是不允许的,一般初学写诗联的人对这个低级错误都知道应该避免。其次,“有风波也静”有悖事理,除非黄素芬教授是描述照片或画中的平而河。在现实中,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肯定不会发生。有风,波浪必然不会静。这个常识,三岁小孩都懂。
或许,黄教授是想用这句话来比喻中越两国关系很好,很牢固,不因为外因而起变化。然而,这纯属牵强附会。人们拿某一事物作比喻,正是因为这个事物能形象地、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一般而言,这个事物必须具有典型性,而且多年来人们对它已产生了共识。如“无风不起浪”、“无风三尺浪”等等,谁都明白不是指自然现象,有时解释甚至是多余的。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人们能理解“有风波也静”的“诗意”,事实又如何呢?中越之间多年来是不是真的风平浪静?我不用多说大家亦心知肚明。可见这样的诗既违背事理又不符合事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还必须指出的是,“无雨浪难兴”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在自然界中,浪的形成是因风而非因雨所致,所以人们常说“兴风作浪”,从来没有谁说过“兴雨作浪”。没有风,雨再大也“浪难兴”。当然啰,没有雨也可能“浪难兴”。但这是两个互不关联的命题。
格律诗是一种非常严谨的文学体裁,容不得半点马虎。这个道理,黄素芬教授应该比我清楚。诚然,哪怕我们将《登炮台望平而河》只看作是一首打油诗,这首打油诗也应该“打油”得通顺合理些才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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